我现在补不得（1/2）

马阳躺在床上，两只干瘦的手还在跟侄子马奎斗着，听马奎喊“簸箕飞机，飞机簸箕”，他指头点到马奎额上去了，引得马奎说：“小叔你错了。”

马阳以门心思在听堂屋说话。这时，他听见堂屋停了说话，便喊：“他婆。你把那些梭子蟹教小奎给他妈兜回去吧。”

“小弟，”吴银花在堂屋说：“你留着自已吃吧九重紫。”

“要得，”梅含章朝睡屋说：“全拿走，你不吃点吗”

“我不吃，”马阳说：“我现在补不得。”

梅含章真的到厨房把盆中水倒了，将梭子蟹装入一蔑兜子里拿到堂屋递给吴银花说：“给小奎和他爸煮汤吧。”

吴银花接在手里一看说：“这么多，给他小叔留点吧。”

“不多，”梅含章说：“一两斤吧，他小叔现在总算有点病，补不得的。”

“等他病好了吃吧。”

“不说了，全拿走。”

吴银花没有看眼小叔子马阳就跨出了门槛，站在檐下向屋里喊：“小奎，走了吧”

“让他在这里玩吧”梅含章说后又转脸朝屋里喊说：“小奎，就跟小叔玩么”

“明天要上幼儿园，”吴银花向梅氏说：“让他回去。”

“这几天他小叔生病了，”梅含章说：“我也顾不上去幼儿园接他来玩，真是的。”

马阳在里屋停了跟马奎斗手指头说：“小奎，跟妈妈回去吧。”马奎颔首朝屋外来。

吴银花一手提蔑兜一手拉着孩子走了。

马阳躺在床上叹息一声，自骂我真是畜牲，好端端的个嫂子，我怎么偷嘴猫儿改不了性，去抱腰摸奶的，这下司好，几年了，晤面就躲，人前喊小弟人后骂畜牲，我骡日的活得有什么劲呀。

马阳躺在床上，虽然也确实脚踝伤了，那天淋了一点儿淫雨小不舒服，十天已往乐为啥还不起床呢这是他自己心中的秘密，他真的有什么事吗。

他也想过该把不详的预感告诉婆娘和哥哥，以便他们早早准备，然而他开不了口的，平时哥哥就瞧不起他那副德性，婆娘更不会买他的帐。更为尴尬的是马村人果真知晓了他是那样的不清白，给祖宗丢了脸，身为村长，干的是男盗女娼的事儿，就是自己怎么了，儿子侄子在马家族人中又怎么有脸呢按家法说，他马阳真是马家祖宗的不忠不孝子孙呀。

“张正果要宰杀我。”马阳的脑壳里不时转出这句话。

这天早饭后，他一小我私家又叹息说出了口，恰好梅含章从堂屋往睡房里来听见了“杀我”两个字。她惊怵了一下，站在床前盯着马阳颚骨高高的瘦脸问：“谁杀你”

马阳从有些痴呆的神情里惊醒过来，“啊”，他望了眼婆娘：“天杀我，地杀我……。”

他马阳随口可以有假话。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梅含章阴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甩下这句话退了出去。

马阳又进入假睡状态了。似乎中听得有人说话，他强挣了下神志，便听清了是石佛寺僧人玄真师傅在外边堂屋跟自家婆娘梅含章说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真老僧人进了睡衡宇里来。

“你来了”马阳惊喜地要坐起来庶女仙途全方阅读。

“天地生灵，”玄真笑哈哈用手制止了马阳要起来的样子，笑说：“皆有因果：孽债，孽债呀!”

玄真师傅当年通报的接待马阳救助马娥姑事，其时主持师傅还赞马阳有好事哩。那件事，玄真很是知晓内情。现在玄真早接过老师傅的衣钵做了石佛寺的主持了。

石佛寺的代代主持僧人同马村马家族长都有过密的关系，可以说是相互尊重，也可以说是相互使用。这一点也许大老黄桶树看得比准都多都清楚，但这棵神树又是石佛寺老禅师教授植下的，其因果就不能不说是很深奥了，况且县里把树早已列为重点文物掩护。

“善恶如何”马阳听了玄真师傅的话，心里明确他说的石佛寺当年之事。他玄真知晓我马阳患的是心病，遭受杀戳就在眼前，何不问他一问

“善恶有报，总有分晓。”玄真说。

“有什么子分晓”马阳睁着大大的眼睛，紧追不舍地问。

“大有大报，小有小报。”

“我是大报照旧小报”

“巨细也无界，仅此一件，你为小。”玄真念着阿弥陀佛，马阳便知不行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