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能治那病（1/2）

马阳停下来不说话了。

“老人家，”柴旺笑问：“马鞭完了么”

“完了，”马阳说：“厥后，上面克制了治不孕症。”

“对了，社会一平安，打打杀杀的事少了，人口繁殖快了，原来提了企图生息的，哪还用去治不孕症”扁鸹说。

正说，小马奎钻进屋来喊叔叔。马阳一见侄儿，心里兴奋，连说小奎乖。一晃，人们看不见马奎了，众人恐惧万分。

马阳看不见侄儿心里发急，想怎的突然不见了，急说快拿灯找。扁鸹端起煤油灯在屋里寻遍了仍不见马奎。众人正在议论，马奎却又好端端站在屋中央的。

原来，马奎从兜里掏出了小蛋儿在手中一晃，人们就看不见他了。可是，他却把人家看得一清二楚的。那只小蛋儿是个宝卵，两天中，马奎发现了小蛋儿是宝卵可以隐身。他这只宝卵是上前天夜里获得的。那天夜里他吃留宿饭就听见了来自苍穹的声音“嗬!……嗬!……”他便惯性使然在古巷中走。

他转头时，不知大黄狗什么时候也跟来了。他走到大老黄桶树下，就望见了树顶上那束白光。大黄狗似乎狗精狗怪说是只宝卵咱们去取来。大黄狗前爪爬在树杆上，马奎爬上了狗背。

大黄狗背负着他轻松地爬上了树顶。马奎见眼前鸟窝里一个工具发亮，伸小手儿掏了出来。大黄狗托他三下两下到了树下。

大黄狗说：“你可用它隐身。”

第一天，马奎在幼儿园买办里掏出鸟卵玩耍，鸟卵光洁无暇，外形似蛋。内里似乎无蛋黄蛋清，意似一个椭圆的光石头。马奎拿在手里玩，旁边的孩子惊呼“马奎不见了。”马奎急遽把鸟卵藏入衣兜，孩子们又望见了马奎。两天中，马奎如是频频都能使人看不见他，他便晓得它可以使他隐身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回家吧。”马阳拉起马奎就走。从古巷往镇上走，马阳心下想侄儿突然不见必有缘故，便追问：“小奎，你有个什么好工具吧”马奎的小脑壳摇了几摇说没有。马奎对宝卵正感新奇，怎愿告诉爷爷。马阳把侄儿背在背上，借此在他衣兜里捏摸，没有发现什物。马阳把侄儿送到儿子家就独自回老屋了。

马阳一进家门，婆娘梅含章就一口接一口喘息吼开了：“你狗日的，咋这晚黑了不归家，马稣叔来找过你了。”

马阳心下明确，马稣是马瞎子的儿子，马玉霞的父亲极品鉴宝师。马稣虽然人有些痴呆，但还知一些事的，心想来找我有什么用，送女儿当尼姑也不是孬事，还找个啥呀。至于婆娘骂狗日的倒使人有气，但那天鉴真讲狗日的是好话，我又何须盘算。

讨这么个让人一生都厌烦的婆娘真难受，但千年家法又要咱不弃不离，也只得滚在一起熬日月了。马阳坐下问：“他找我有什么子事”

梅含章就说他来说了一大堆横三竖四的话，重复说自家里太穷，把玉霞去当尼姑，家里就没了油盐钱。马阳有气地说，他收破烂挣了那么多钱，盖了新屋子怎说没钱，咱还住在这个老屋里哩。

梅含章说人家哪是谁人意思，人家的闺女唱戏当主角儿，发着一份人为，怎愿意把人送去当尼姑。

马阳说那是天意，我等怎好逆天行事，他若再来，只说由他找玄真师傅去，自有分晓，天机不行泄露，我怎好给说明。

“别气了，我不知是怎么回事的，”梅含章见马阳气哼哼的样子，便声音平和地问：“你还吃么”

“吃过了，”马阳也改变了口吻，显得气顺了些说：“早些睡吧。”

两口儿也就关门上床了。纷歧时，马阳呼呼睡去，可梅含章睁着眼没有瞌睡。她叹口吻似不平气，想你个老狗日的，整天躲在拨灰婆那里不出来，天天回来倒床便睡，老娘就让你挺尸快活不成梅含章想着想着就有了心计。

马阳在睡意腔陇中心里痒痒，没有完全惊醒过来，吃语般地说肉肉，折腾我了。自觉下边勃勃膨胀，猛睁眼赶走瞌睡虫儿，见自家女人在捣弄，便说一副旧家伙捣什么子来

梅含章一听来了气，刚刚升腾的一腔热气一下子滑了坡，像打胀气的皮球被人扎了一针，气咄咄放了。她原来平时少剪指甲，指甲很长。她猛一使劲，指甲陷进很深。马阳哎呀一声痛昏已往。梅含章心里也惊悸了一下，松了手，下床点灯，掀开铺盖，看整个工具血淋淋的。

梅含章打来热水给清洗，四个指痕就是四个血口，血仍流不止。她蓦然想起火灰可以止血。梅含章去厨房抓来火灰往上一抹，马阳因疼痛整个身子突突肉跳，老泪就滔滔而落了。

也许因了疼痛，马阳冒充闭目似睡，待女人灭灯睡着，他就睁开眼睛了。古屋漆黑，漆黑得什么也没有轮廓。他眼瞪漆黑，屋的上方有个铜钱大的亮光闪了一下，仍是漆黑依旧。他就想这个女人的可恶，常年阴着个脸骂人，你说是母老虎变的女人又不大像，你说是个贤淑的女人她又那般的凶恨。啊，自己这一生真是太不幸了，这么个不阴不阳的女人。害得一生没事可成。上次体贴她她反说是要毒死她，要是杀人不犯罪弄死这个害人精真好，没有她我也好好过几天清静的日子。弄她死，怎么弄，杀人要犯罪的。惋惜我不是天子，天子杀妃就一杯鸩酒。不行，我不是天子嘛。

东想西思的，直到窗外有了晨光，马阳恰似累了而睡去。醒来的时候，天空正有毛毛雨，云层很低，老村泡在如雾的淫雨中。马阳不愿意在家呆，托故有事外出，就走进了古深的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