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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杀手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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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缘阁,驿前缘之阁。绕过空旷的中堂,往左是不大的一间内室。室内简洁整齐,有些氤氲的禅意。

已是晚秋时分。夜,冷冰冰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地上笼着暖炉。炉边躺着一个人,整洁的素色麻布衣裳,胸口随着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不易察觉地加速起伏着,散乱的长发已经被简单地梳起,绾成小髻,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七叶走上前,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一片冰凉。

他没有伤得很重,只是在做噩梦。七叶松了口气,内疚的心稍微缓解了一点点。她慢慢蹲下身,歪坐在地上,轻触在男子额头的手指向下转移,原本只是想摸摸脉息,但手指一直移到他脖颈上的某个位置时,突然她心下一颤,指尖用力地狠狠一戳。

“呃……咳咳咳……”原本沉睡的男子猛然蜷缩起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睁开眼帘,两道深褐色的眸光瞬间冲破天青,其实这样看来,他的面相反而儒雅平和。

他咳得撕心裂肺,挣扎着半支撑起身子,目光扫过七叶强装淡定的脸和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

四目相对,隔了半晌。男子用逐渐平静的语调虚弱地道:“谢谢。”

七叶一顿,男子继续道:“是噩梦。”

七叶顺口而出的话带着些嘲讽:“人的噩梦里都是鬼神,你是神,那你的噩梦里是什么?难道是人?”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没想到,男子望着她的眼,平静道:“是。”

七叶心中一惊,突然爆发,右手往袖中一探,一道冰冷的光闪过,刀刃上的“望乡”两字已经抵上他的下颌:“你是蜉蝣山的人?”

男子表情明显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不是。”

“咣”的一声,短刃掉在地上。七叶直接用手扼住他的喉,恶狠狠道:“你在撒谎,你明明是神族。”

男子没有挣扎,直直地看着她,眼中有低沉的看不见的情绪,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神族是,蜉蝣山不是。”

七叶冷笑道:“呵,你既不是蜉蝣山人,却想要我性命!”

这……男子慢慢地垂下头。七叶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大了几分。

男子抬起头:“是我的错,可是,”他顿了顿,“看见你头上的那根簪子,在下伤心欲绝,心痛之下鲁莽行事,实在是手段过激了些,在下在这里给姑娘请罪。”

簪子?七叶吃了一惊,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男子微微挪动身体,支撑着身子的手臂一软,倒了下去。

“簪子?”七叶半信半疑,一边看他,一边伸手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下拿在手里,“这个?”

男子眼中闪过一道晶亮:“是。”不过只是一瞬,他的眼便暗了下去,“那本是亡妻生前所遗之物。”

七叶惊讶得嘴都合不拢,眼神飘忽。这发簪的确是她早些年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偶得之物,话说回来也是数年前的事了。七叶看着簪子,半天憋出一句:“你的妻子是……”

“她和你一样。”男子垂下眼帘,“是人族。”

七叶腾地站起身:“你怎么看出我不是魂灵?”

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为我把脉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脉息,虽然我不知道你一个活人为什么会在这阴阳相交之地做鬼灵生意,但……”

“但什么?”

“但你戴着我妻子的簪子其实真的很好看。”这样的话从一个语气伤感,眼神中满是深情的英俊男子口中说出,让七叶很不好意思地别过了脸去。过了半晌,她把手中簪子递给男子。男子愣了愣,伸手想要接过。七叶却又一仰头,“唰”地抽回手:“我可以给你,但你须得起个誓,拿到簪子之后立刻离开烛巷。”虽然他说自己不是蜉蝣山的人,但他已经知道了她不是魂灵,怕是留下他会惹出麻烦。

男子默不作声,只是费力地想要站起身来,可试了四五次也没能成功,最终筋疲力尽地摔倒在了床榻上。

分明是神族,却柔弱得像个凡尘女子,不知道他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落得如此下场。虽然不情愿,但为了他能赶紧离开烛巷,七叶还是不情不愿地弯下腰,伸手扶他。除了麻衣粗糙的质感,没有一点儿柔软的触感,男子身上好像只有骨头一样。

在七叶的搀扶下,男子终于勉勉强强站起身。她将簪子递给他,男子接过,嘴动了动,抬手又将簪子插回她的发髻上。

“你这是干什么,不要了?”七叶皱起眉头。

“我妻已过世百年有余,如今这根簪子已经属于你,夺人所爱未免有失公允。”男子的手从七叶的长发滑下。

“哦?”七叶挑眉,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着道,“难道你要折成银子给我?”

男子想了半晌,相当诚恳地道:“未尝不可。”

虽然七叶一向是爱财的,但相较之下,还是让眼前这货离开烛巷更重要些,于是瞥他一眼。为吓退眼前人,她故意狮子大开口地道:“簪子是我三年前捡的,半路被魂灵缠住,用半了条命才好不容易保住它,我也不多要,只要半条命的钱,算你三千两便好。”

没想到,男子甚是爽快,直接点头:“成交。”

三千两啊,他哪里有那么多钱?

“啊?”轮到七叶傻眼了,“你虽是个神族,却也不至于张手就能从天上接下银子来吧?”

却见她话音未落,眼前人已经将指头放到口中咬破。一边桌案上的一张白纸凭空飘起,那人将指尖一扬,血迹便落到了纸上,缓缓摊开扭动成一个个方正的小字:白银三千两。

“等等!”七叶连忙制止他,却见他已将出血的指尖直直伸来点在了她的额头正中,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一缕红烟从七叶的眉中溢出。再一看,男子指尖的血滴已经不见,七叶连忙摸自己的额头,也是无半点儿血迹。男子虚弱地点头,自顾自地松了口气。

“这是……契约?”七叶吃惊不小。她曾经听扇兄说过,如今的神族虽不及上古那般有无上的法力,但却依然保留着一种古老的以血为引的契约法术。

“是的,三千两。”男子回答。

“你哪里来的三千两?”七叶打量他。

男子很坦然地摊手:“没有。”

“那你那个契约?”七叶用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眼前人。

男子默了半晌,似乎是在沉思。

或许是把脑子伤到了,七叶用看傻瓜的眼神同情地盯着他望了片刻,无奈地拍着额头,转身准备离开。就在她撩起门帘的一瞬间,身后有声音传来:“或许,可以以劳役相还。”

三个时辰后,清晨。

小童睁开眼:“铺子里多了个帮手,还是个不吃东西也饿不坏的帮手,本君当然是中意的。但七叶,本君真是搞不懂你,你想让他离开为何还要与他签订这样的契约?”

七叶趴在小童身边的床榻上,懊恼得直打滚:“谁要他真给银子了,我只是说个大数,想让他赶紧离开烛巷罢了,谁能想到啊……啊呀呀呀……”

小童伸出扇子按住她乱滚的头,“以神族血脉为引子的契约,除了履行别无他法。”

“连你也没办法了?”七叶哀怨地从床上爬起来,嫌弃地拨开小童的扇子。

“七叶,我并不知道你与神族有什么恩怨纠葛,本君也不会过问,但本君三年前在迷谷说过的话,却是依旧算数。”小童站起身,平视着坐在眼前的七叶,“在这烛巷中,或一时,或一世,对方是魂灵也罢,神族也好,本君无论如何都会护你周全。”

“唉……”七叶长长地叹了口气,瘫倒在了床榻上。

公元。

公元是那个男子的名字,这是七叶在接下来的一百多天中的某一天里知道的。

扇童一直认为一个神族出现在自家的后院子里有些冥大人授意的成分,所以对待他很是客气。但扇童整日在房中打坐,两个人几乎是没有碰面的机会,作为店里伙计的七叶却要每日去照看还没有好利索的公元。他人虽然不是在驿缘阁伤的,却被她阴差阳错地补了刀。七叶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也不好说什么。

但神族毕竟是神族,不到一个月已经可以不用搀扶地在驿缘阁里逛来逛去了。

转眼已经入了深秋,七叶发现这位不速之客——公元是个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而且惜字如金的人。这种人无疑是她看不透的,所以三个多月下来,七叶除了知道他是神族、叫什么、有个亡故的凡人妻子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公元不说话,但是碰面的时候两个人会有对视。公元的双眼很好看、清亮,像平静无澜的湖水,看着极浅,但若是丢块石头进去,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沉不到底。

有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隐患,又能每每让她看见便会内疚的家伙天天晃在眼前,实在是一件不太好受的事情。好在不长时间,大概是初冬的时候,她就找到了一件让她可以暂时避开这个人的事。

铺子斜对面,新开的茶楼终于要开张了。七叶找到了机会,隔三岔五地就找黄衣姑娘顶替自己看铺子,既摆脱了那张害怕的脸,又能有茶水喝、有故事听、有八卦闲聊。

这一天,天将要黑的时候,甩开一把纸扇,黄衣姑娘恭敬地出现在了铺子前,嘱咐了她两句,七叶直接就奔茶楼而去。

开张大吉的日子,楼门口铺满了红纸,虽然阳气还未彻底散去,但楼下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醉茶间”,名字是七叶起的,没多文雅,但有旁边的俗得天崩地裂的聚宝阁相衬已经算得上是上雅了。

拨开人群,七叶像条鱼一样左钻右钻地挤进门去。

与吉时还差一个时辰,茶楼里除了几个伙计在做最后的一些装饰摆放,就只剩下两个人:顾八两,还有慕容姑娘。慕容姑娘是顾八两在烛巷这边认识的帮手,七叶之前已经见过她几次,模样不错,性格很是内向,话很少,但却心思缜密,扒拉一手好算盘,生前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大家闺秀。

七叶将手中提溜的两个大盒子放在离自己最近的桌上,回以一笑。环顾四周,已经比前两日她来的时候多了很多字画和精致的内饰:“顾掌柜,蛮阔的嘛!”

八两微笑:“比不得驿缘阁,一张薄薄的纸片卖出去就比我这屋子里的所有字画加起来还贵些。”

“哈哈哈……”二人相视大笑。而一边的慕容姑娘也已经将两个盒子打开。一盒是些竹叶形状的青色糕点,另一盒则是两把风格截然不同的纸扇。

三人正说着话,门外一个小伙计跑进来:“掌柜的,吉时马上就到了。”

“好。”八两面上一喜,几个人连忙向门外走去。

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堵得整条街都水泄不通。七叶站在八两身边忽然脑子一动,想着这时候冥大人可能会出来凑热闹,于是不由得向人群里张望。看了好久也没看到,却偶然一眼瞥到了自家的铺子。黄衣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一身素衣的公元站在铺子前,一个穿着华贵、主顾模样的人试图和他交谈,但很显然,公元拉着张冷漠的脸,没有半分回应。

“可恶。”七叶狠狠地对着驿缘阁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在八两耳边低语了两句,跳下石阶,分开众人向自己的铺子奔去。

柜台上放着一枝被风干的紫色的花,只能看清淡淡的颜色,形状难辨。

“找人。”低沉的嗓音像是出自饱经风霜的老人之口。

七叶仔细打量着来人,他的脸消瘦而棱角分明,眼似是畏光一般眯成细缝,神情带着与衣着和气质明显不符的忧郁。

“驿缘阁的价目表里并不包括找人这一项。”她对着墙上的木牌努努嘴。

来人转过头,看着七叶指的方向:“那我在这里寄出的信,她一定能收到吗?”

“只要她活着。”七叶肯定地点头。

“她一定是活着的吧,她那么想赢了我,怎么会不好好地活下去?”来人抚摩着台子上的干花。公元瞥了一眼花,没有说话。

七叶看着来人:“或许你的故事能给我们一点儿线索。”

“枣。”来人举起干花,花瓣的边角碎裂,从半空中飘落。

冉是杀手,职业杀手。

他是整个白山州最好的杀手。“最好”并不是说他武功多么高强,而说的是风度。

冉接下的单子从没有活口。十二岁之后,冉的人生就只有两件事:杀人和准备杀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有着富家公子一样的风度,白日里浅色的对襟锦袍,素白长裤,京城华旗铺子的缎面云履,发髻绾在头顶,正中佩戴着翠色美玉,面庞没有多么帅气,但白皙干净,谈吐举止轻柔,让遇见他的每个人都感到如沐春风。除了不常笑,冉看起来和阔绰文弱的富家公子没什么区别,就连杀人的时候他戴上黑巾的动作也依然优雅。

虽然没有家,也不是公子,但“富”却应该是杀手的常态。这一点上冉再次与众不同,每行每业都有规矩,杀手这一行不太方便召集各位杀手精英组团,开会商量制定个草案之类的,所以冉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随性的价码。

人命很贵,冉不这么觉得。有的人值三千两,有的人只值五十文,这个价钱在他接下单子之后就已经定了下来,童叟无欺。也没有人会在杀人后赖账,因为和杀手讲价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虽然是杀手,还带了“最好”这两个字,但他并不是个富裕的人,他也不是一个需要富裕的人。

不过他在白山州有一间小小的地宫,地宫的位置在江湖上每被口述一次就要卖出几千两的高价,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些想要冉为自己卖命的人,会找到一个叫三言堂的小帮派,帮派里会有人将写着确切信息的纸笺递送到地宫中。冉每做完一单他都会回到那个位置,从地宫中新出现的那些纸笺中挑出一张,开始新的“旅途”——杀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谋生?有时候一单的价钱甚至不够他跑脚的路费。

乐此不疲,这是冉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这一年的五月初五,夜,翁县坟场。一个衣衫破旧的男子跌跌撞撞地在歪斜的石碑间拼命地躲避狂奔,口中发出尖利的叫喊:“救命啊!”

“我给你钱,我有好多钱。”他脚下不敢停下,仰头对着黑暗撕心裂肺地喊。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回声,声音像是被吞进了黑色的地洞。地洞在慢慢地膨胀,眼看就要吞噬他整个人。

“魏欣,魏三少,你六天前欺辱了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

“六……六……六天,她,她不是投井死了?”

“你记得就好。”冉将宽袖拢了拢,优雅地将手中的剑高高举起。

“我有钱,有很多钱,三千两……”

寒光一闪,剑已然从心口刺入,魏三少眼蓦然一瞪,半句话还未出口,血已喷涌而出,头一歪,死在了不知道谁的墓碑前。

“高估自己了。”冉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的剑,伸过去在魏欣衣裳上蹭蹭,擦净,看着地上表情依然惊恐的尸身,冷笑,“其实,你只值十二文钱而已。”

三个时辰后,天已蒙蒙亮,南乡县北,还不怎么有行人的小巷里飘动着薄薄的雾气。

踩着有些潮湿的泥沙,冉没有敲门,径直走进一间残破的房舍。没有过堂,进门一拐就是内室,一位没有神采、体态臃肿、鬓角斑白,看起来病得很重的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听见脚步声转过头。

“十二文。”冉停住脚步。

“谢谢。”中年女子直起脊背,虚弱地笑笑,抬手将鬓角的散发向后撩了撩。她背过身去,再转回来,手中已多了一个小小的红布包,她把它递给冉。冉上前两步接过,掂了掂,道:“多了。”

“算是辛苦费。”中年女子回道。

冉将红布包在手中捻了两捻,叮当脆响中,三文铜钱应声掉在女子平放的双膝上。

“他不值。”冉转身离开,当他走到屋舍门口的时候,房间里传来“扑通”声——椅子被踢翻在地的声音。冉耳朵动了下,看了眼手中的十二文钱,没有回头。

此地离他住的地宫并不远,只有半天脚程。到家的时候正是正午,石壁堆砌的石屋。从空旷的角落里的一个位置透出一丝从外界射进来的微光,微光下面经常是小山一样的纸笺,今天和往常一样,但却是有些不同。在那堆纸笺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团成球的纸团,像是被遗弃一样扔在那里。

出于杀手的警觉,冉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按在剑柄上,思虑良久才走过去,他没有先去看那个纸团,而是翻看那些平整的纸笺。他需要选出一张来,然后将其他的烧掉。没有椅子,冉直接将价值两百多两的锦袍在土地上蹭来蹭去,他坐在地上一封一封地看。

火苗“嗖”地蹿起,地宫很快便空旷得只剩下他和一张单薄的纸片,不对,还有一个纸团。他顺手将丢在一边的纸团小心翼翼地展开,纸团里还有一张更小的纸团。

“枣,南乡。”一个名字,旁边潦草地画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冉没有迟疑,立刻打开另外一个小纸团,平展开,是一张银票,面值相当大的银票。冉还从未接过这么大数额的银票,足足有五百两。不过很可惜也是画上去的,甚至还细心地画上了大印。他放下假银票,重新拿起那张画着小人儿的纸。

“枣?”他皱起眉头,很显然这张纸不是三言堂送来的,而是某个知道他地址的人从石缝里丢进来的。

不过,看起来真的只是像一个不怎么精致的恶作剧,而且纸上画的竟然还是个小孩子。冉没杀过小孩子,他也知道这种稚嫩的笔触一看就是小孩子之间取闹的把戏。他不再管那个纸团,而是站起身拾起之前的纸笺,可是就在他站起身的瞬间,犹豫了下,他还是捡起了那个纸团。真的是恶作剧吗?冉的地址要卖几千两银子,这么贵的恶作剧,谁又能玩得起?

难以形容心中的感觉,冉莫名地想见一见这个拜托他杀人的人和这个要他去杀的小孩子。

冉把纸团揣进袖子里,直起身子,转身出门。

虽然是个孩子,但是没有什么不对。冉整了整背着的长剑,因为他是个杀手,仅此而已。

凭着一张恶作剧一样的画,想要找一个人,尤其是个容貌尚未长开的孩童,并不容易,但冉有自己的路子,不过还是需要借助一个叫听风阁的江湖组织。

听风阁在白山州的势力中有个不小的人物曾经得到过冉不小的相助。冉决定去那人那里碰碰运气。好在运气不错,听风阁答应相助,帮他找“栆”。

一个小姑娘,有人雇他去杀一个小姑娘。这样单纯被好奇心驱使而做的生意,冉头一次接,心中有难以言说的感觉——心在颤动。不过,他还是觉得趁着听风阁没找到人之前,去先找那个雇用他的人。

这并不难,他的地址在江湖上要卖上千两,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人并不多,而且能买到的地方也只有一个,三言堂。如今的三言堂表面上效忠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朝廷。当今的皇上是个思虑极其严明、谨小慎微、多疑而且会为疑心付出行动的人。如果让他容忍一群不被自己掌控的帮派,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三言堂这个分支总揽大燕上下所有帮派的人员调动和动向,以及某些重要人物的命门软肋,交出这些是江湖和朝廷共存的唯一可能。

冉,他虽然不是什么帮派的人,但作为一个杀手,带着“最好”头衔的杀手,想在如今的世道混下去,也要有朝廷的默许。

那个地方离白山州很远,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三四天的路。他没再回地宫,只是就近找了个看起来不太破的客栈住下。房间在三层的小阁楼,店家领他上去,他们路过二楼的一个房间时,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噼里啪啦像是书本从高处倒塌下来的声音。冉下意识地向那个方向看了眼,门半掩着,似乎有个球一样的东西在里面一闪而过。

店家走了之后,过了半晌再没有什么声音传来。

简单地打理了下自己,冉和衣半躺下,半个身子倚在床头。半刻钟后,小阁楼里传来了轻轻的鼾声。

“睡着了啊。”门外一个球样的身影喃喃着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三天之后的傍晚,冉到了蒙州。

蒙州气候干燥,少植被多风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炎热且干燥,所以当地人都惯住倚积沙而建的泥土洞里。冉来过这个地方,那还是八九年前的事。在他的记忆里,泥土洞,不,是泥土屋里空荡无物,只有简单的供台和位不知名的女菩萨的画像,无论他问什么说什么,都不会有半个人影出现,只有清朗朗的女声从那片画纸后悠悠传出。

“孟冉?”只是一只脚踏进石屋,不等他打量四周,那个声音带着回音已然响彻整个房间。他抬起头,香烟缭绕中一尊拈花而笑的女菩萨正袅然而立。

“是。”冉微微点下头,眼中情绪不明。

“千里迢迢,来此处所谓何事?”女声尾音里带着三分笑意。这种语气,很明显她早已知道冉的来意。

“向堂主请教一人。”

“你已见过她了?”画像背后的堂主轻飘飘道。

“还请堂主明示。”冉罕见地恭敬道。

“唉,本堂主倒是也想告诉你,但是毕竟收了人家小姑娘的银子,两千两在小县毕竟不是小数,怎么说我们堂……”堂主似娇似嗔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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