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议计演艺(1/2)
滚滚江水猎猎风,
沧沧瀚海策策奇。
溟水越山离别意,
佐遍忠良三万里。
——《北溟史诗·付延年记》
“石姑娘是说,我们会以应邀表演为名前往,并在表演结束时返回北溟,于此番时间之中前往接应魏芙姑娘么?可否将演艺所备场所、时辰、周边防卫部署等等细节情况详细介绍呢?”黄淳看着地图,轻声说道。
石灵韵和柳梦梅彼此对望点头,而后取出一卷绢帛,道“具体的情况都在此卷。还请大家轮流详览,确记无误后我们奉命烧毁此卷。”
“是。”最近的闻姿首先接过去,览毕,而后依次看过。
待我翻看时,见其中种种羽山岛的介绍,心中暗道怕是此种各方势力复杂之处,想要麻痹敌军首领于声色未必容易。
且因从羽山岛经长江,进入北溟地界,要穿越羽山码头、伶仃洋码头、两地重点盘查水域。
即便有应邀歌舞演艺之名可得进出,怕也是要里外随行各人各舱细细翻查,藏匿一个在逃斥谍女子,对方又艳冠群芳,久负盛名,和许多罗倭的高级军官甚至打过照面,这似乎并非那样简单之事。
“在下仍有好奇,不知可否相问?”黄淳的声音再度响起。
“黄公子但说无妨。”石灵韵明眸善睐,语笑嫣然道。
“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凤凰阁在新越东都,和北溟樊影城的分阁,距羽山岛更近,若是相邀,为何不就近相邀演艺呢?此行是否可能有诈?”黄淳说道。
“黄公子所虑极是,”石灵韵看向闻姿与何优优、吕依依道:
“闻姿、优优与依依,俱是距羽山岛最近的樊影城凤凰阁美乐姬。此次,乃是该阁接到的邀请,因想借此机会执行任务,方才与我们会和一处。
应邀一事,经暗哨羽山岛斥谍人员查实,应有一些把握。”
“公子们可有对策?”熊洛儿眼神瞟着我们,纯纯的眸子,问道。
静默良久,只听我耳边轻响,一个声音道:“我虽有个法子,但却并不知我们能否劳动兵仗局帮个忙呢?”
是孔立飞犹犹豫豫的声音。
我见他如此,知以他的性格,应是有了些良策,便自作主张道“孔兄有什么法子不妨讲出来,大家若是能商讨议定,需要何处帮忙石姑娘,自可以依言请示的,不必太担心。”
孔立飞看看熊洛儿纯纯的期盼目光,像被鼓励了般说道:
“我想,我或可设计一间吊沉于行船下方之江海中密室,以之垂钓于画舫大船之下,应当无人会搜查其中的。”
说着,他怕大家不解其意,便在几上拿起笔墨,于一白卷上绘制了大致式样,似一密封球体以揽胜垂于画舫船底之下。
我自也大致看过,虽是新奇,但是以搜查而论,如今尚未对商舫行船严格到水下亦有之程度,如若以大船于其上牵起行驶,倒似乎颇是一种隐匿而过重重关卡,不露行迹的法子,只是海中冰山江中暗礁若是一旦下面所挂密室被缠住,可如何呢?
“只怕此计虽好,却有个致命的问题,”
黄淳细细看着,道“若是坠于其下以巨石并一定干粮物件隐匿其中潜渡,似乎尚可瞒天过海,要加百倍小心避开礁石暗岛之类做些尝试,缓慢行船速度,此一节尚罢了。
关键是,在一全然封闭之舱室中藏匿一个人的话,怕不多时人便会如烛火暗灭般窒息而亡啊。”
黄淳思虑周祥,大家一时皆默不作声。
“不妨,或许可以想办法改良改良此机关,设一条通气之道于画舫底部,再以暗格隐蔽之物敷之其上,或许可以一试?”我继续鼓励着孔立飞道:
“另外,想必你的易容之法也得跟着用上,不然若魏芙姑娘那般样貌,太过显眼呢”
“正是如此,”黄淳也以鼓励的眼神看看这奇思妙想的孔立飞道,“我可去央宁亲王拜托他舅父手下的工匠给你帮忙打个下手,你只管放手去试便是了”
“我也去试试看问问兵仗局可否相助监造。
只是设计图纸,还得烦劳孔公子细细推敲过,确保其安全可用才好”石灵韵想了想,道:
“今日时辰已差不多了,看东方即白,我们也得先散了才是。我们且议定下次的商议任务时间和联络方式吧。对了,孔公子,你那边的设计图纸需要多少时间琢磨呢?”
“可否带在下,在画舫逐阁中仔细测量和推敲一下,来确定由何处设计缀钉口和通风管口最为合适呢?”孔立飞问道。
“这样吧,”石灵韵道,“我唤人先照常例将黄公子与付公子送出。你随熊洛儿姑娘,在画舫尽地测量就好。她毕竟并非凤凰阁中人,与你晚些待画舫的下一批客人来时混在人群中出去便是了。”
只见孔立飞看向熊洛儿的眼里满满的喜悦,我和黄淳便先告辞而去。
一路与黄淳一同驱马而行,我自忍不住想要问问这位“算无遗策”兄的看法,却不知从何问起。
或许是昨夜一夜未眠的缘故,头脑有些混乱,一时也觉不出究竟哪里不对,而黄淳也似有倦容,所以也并不多说什么要紧事。
到了暗哨武校门口,却见秦清已在门口负手而立,眼中楚楚忧色甚与平常相异,我忽的莫名自作多情起来,想着莫非,是我昨夜彻夜于凤凰阁石花魁画舫船中已被得知?
和黄淳对看一眼,他则一副欲作壁上观的样子,我只得自己跳下马,将缰绳扔给黄淳,让他帮我栓回武校马厩去。自己则嬉皮笑脸抖擞抖擞精神向秦清走去。
谁知她却制止了黄淳,把马缰重新递给我,自己则换了黄淳的马,对黄淳道了谢,而后对我冷冷说“跟我来”。
一语未必,翻身上马,轻夹双腿,腰板一挺,马鞭一扬,马儿立刻欢腾而去。
而我只得尾随身后一路奔马,直到一处临着鹏城的护城汲河的驿站边,方停下来。
她自下马解鞍,由得马自去吃草。自己则坐到一处柴草中。
我跟上前去,却听秦清道:“付相公这次议和回来。已经议定了共同出兵时间。预计不多日就会遣第一批水师前往伶仃洋与南洋海域交界处迎战了。
联合抗倭的基本共识,是我北溟水师与罗倭海上周旋对抗,一步步将罗倭羽山岛、夏密岛的补给以及伶仃洋与南洋的商贸线截断,以坏其粮饷供应,新越骑兵步兵则主战东都,青州,涿州等被罗倭建了天罗以资其战事的失陷城池,以瓦解其据以养战长驱而入之心。”
我看着她,微微颔首,疑惑道:“现在就出兵?只是此番才刚刚得到庆麦SX南新越地界,大批铜铁矿和冶铁场的开发打造经营权。
此时就前去应战,这批水师,仍是军械方面颇不成较量的啊,何不等新的战船军械打造出来,缓上一二年,再行出兵?”
“付相公也是这样争取的,本已和新越和议时达成了缓一二年新式战船打造好再出战的议书”秦清道:
“谁知,不知是不是新越为了更快解他们孤身作战之困,罗倭那边,竟受到消息,说我们两国议和不日北溟水师就要发兵,结果罗倭不仅遣密谍将追查此事来历原由的,我暗哨西京总哨魏芙姑娘追杀,使其重伤。
而且情报显示,其近期在羽山岛,樊影城,伶仃洋频繁扩张,囤积粮草,操练水师,蠢蠢欲动,更将夏密岛上的我北溟军围攻打尽,所以此战也是不得不战的。
只期望罗倭补给遥远,我北溟水师能有奇兵致敌之法,若是拖得几年,我北溟新式战船和硫硝燃烧弹大规模投入使用,应当形势便会不同。”
我听着,看她秀丽的面庞,毫无铅华脂粉,却是十分动人。又看她今天未着软甲战袍,衣衫人影俱是单薄,想到再巾帼须眉,也终不过是一个豆蔻少女,禁不住劝慰道,“你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和我哥哥秦琼,也在此次出战之列。此事已经议定,父亲走不开,而两军对战斥谍作业也必不可少,所以最后主上命哥哥与我前往,”秦清似明白我的心意般,继续对我道:
“不过也不至就是命我们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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