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恨难言（1/2）

胡琛是个怎样的人？

同门的师兄弟们认为他是个温和平静的人，整日里沉浸炼丹，除了丹道一途几乎一窍不通。

在他的师尊眼里则是个空有天赋，却几分灵机的平凡弟子，炼丹或许有几分值得称道的，但总体而言却并不令人满意。

而在他的师妹、妻子、道侣孙莺看来，胡琛其人，是她一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

因为天资不足，她身为丹堂长老亲女却无法继承衣钵，只能让外来人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此为其一。而父亲门下原本有几个天资修为性格无一不出众的弟子，却在得知必须以娶她为条件继承本门传承时纷纷离开，转投他人门下，此为其二。成婚后被同门嘲讽丈夫平庸无能，却无法反驳，此为其三。

孙莺是个骄傲的女人，她有着高贵的家世，出众的容貌，却没有配得上自己地位的资质，一具低下的根骨将她的人生和未来钉死在方寸之间，此外寸步不得出。

胡琛是父亲精挑细选，资质刚好够得上传承衣钵，又沉默木讷，作为照顾女儿的好选择。至于胡琛孙莺的意愿，这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爱吗？合籍后的每一天，孙莺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觉得乏味而绝望。她可以耍脾气，可以对他非打即骂，唯有一点，她永远不能摆脱他，成为他的妻子，是她的宿命。

孙莺既羡慕胡琛的资质，又万般瞧不上对方的唯唯诺诺。她内心处阴暗的想，这般无用窝囊的人为何也有远超自己的根骨？老天当真不长眼。

嫉妒在心中萌发。

若是我有他这般资质，定不会如他一般平平无奇，只在丹堂做个玄阶丹师，不思进取。可惜，提升资质的灵物远不是孙莺父女二人承受得起的，想要改换资质难于登天。

一次偶然，孙莺整理古籍时翻阅到了有关换命的说法。那是一片藏在普通丹方内页的奇怪书页，若不是炼丹时不小心烧了一片，露出藏在下面的黑色内页，孙莺也无法发现这张记载着换命之法的丹方。

那张书页上记载了多种换命之法，有炼丹一道，有阵法一道，也有特殊法器替换命格一道，其中种种，都离不开最重要的一样原料——换命的人。

其步骤大都血腥黑暗，以材料炮制人体，显然非正道所为。可孙莺已经不在乎了。

自卑与自负，嫉妒和骄傲，早就将她的灵魂摧毁，变成了一滩漆黑的，丑陋难言的模样。

最开始，她想走的是炼丹一道，她求着父亲，要他帮自己换命。以她自己的资源和能力难以完成如此复杂的换命程序，必须有一个丹道大师帮忙炼制人丹。

父亲起先不同意，最后败在她不眠不休，以死来表达自己的决心时。

“只是莺儿，换命的人你去哪里找呢？”父亲眉头紧皱，仿佛又老了许多。

她笑着说出了丈夫的名字。

父亲的表情一下就变了，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又好像是从没有认识过她。

“我真是小看你了！”

孙莺气极反笑，自己为了那次的融骨果付出去大半身家，原以为只是运输中出了纰漏，没想到是自己身边的人做的手脚！

“隐瞒修为，暗中观察我，明知道我要取你性命还能若无其事的待在我身边，伪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真是恶心！”

“恶心？”胡琛笑了，“孙莺你有什么资格说恶心？和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你有哪一次真真正正的直视过我？我是什么？我是你们父女二人的狗！是奴仆！唯独不能是一个人！现在好了，我连狗都做不出，因为你们要把我变成一条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