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寒潭坑杀（1/2）

这样又过了五六天，都是如此安逸而平静中渡过。直到第七天晚上，昏黄的灯光，烘托着夜的安静与神秘，老猎人高大挺拔的身形走了进来，一脸笑容的走进屋里，并对郑兰玉道：“恭喜姑娘，今天才算是脱了大难了！”

郑兰玉感激的点了点头，顿了一下，调整心情，用平静的声音开口道：“谢谢，大叔了！”。那老猎人点了点头，慈祥的笑了笑，便走开了。

郑兰玉这几天服药后，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心里也是一天比一天舒服，不象前些天那样，时时刻刻都觉得如同虫咬火烧一样。当晚又喝了一碗黄精和灵米煮的稀饭，更是感觉一身的舒服。

见这一家子对她如此恩义，尤其是那阳大壮对她更是体贴小心，无微不至，把郑兰玉感激得连道谢的话都说不出口。成熟的标志不是会说大道理；而是你开始去理解，身边的小事情。郑兰玉好象有了一些明悟。

郑兰玉的病好得很快，修为也精进不少。好了不到半个月，刚能下地走动时，那老婆婆忽然有一天一个人到外面去采药，不知什么原因，居然从山崖上失足跌了下来。等到阳大壮到益阳城买回来油盐菜米，救回来一看，已经震伤经脉，流血过多，眼看是没得救了。

不但老猎人父子十分悲痛焦急，就是郑兰玉也是心绪万千，手微微一紧，心脏上像是被针扎一样，闪过一丝尖锐的疼。

想到这一家的救命之恩，想到老婆婆这么大年纪，还不避污秽，昼夜守候着自己。现在自已刚刚好起来，还没来得及报大恩，眼睁睁看着老婆婆，难道就死去不成？郑兰玉神色哀思，心里空落落的，那种伤心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阴暗的。一个人难过悲戚，眼泪不止。

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婆婆命在垂危之际，那老猎人夫妻情长，一脸的悲凉，神色哀伤，使劲的抽了一会闷烟，然后绝然的站起来，吩咐阳大壮在家好好服侍老婆婆，自己则取下兵器，独自一个人出了山洞。

郑兰玉看到这一切，极为感动，心想应该是老猎人，想去寻找一些能起死回生的灵药，救治自己老伴的性命吧。阳大壮抬头看了看远去的老猎人，然后默默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有些故事，除了回忆，谁也不会留；有些无奈，除了沉默，谁也不会说；有些东西，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懂。

老猎人走后，那阳大壮也和郑兰玉一起，都守在老婆婆铺前尽心服侍，都希望老猎人出去能将灵药仙草寻了回来。郑兰玉更是急得跪在地下，学着老婆婆叩祷神佛默佑善人不住的许愿。她永远猜不到生活会在哪个路口，给你一个坎儿，也料不到它会在哪个阶段给你一份爱。她只求能过了这个坎，珍惜这份爱。

那老婆婆虚弱的看看郑兰玉情急神气，不由得现出了一脸笑容，将郑兰玉唤到面前，怜爱的看着她，轻轻道：“姑娘你能这样，就太好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唉!”

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口，望了望阳大壮一眼，一脸的舍不得，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阳大壮默默的看着母亲，他的拳头死死的握住，他的身体颤抖，神色悲恸。

郑兰玉心中正在烦愁，她的神色甚至都有些恍惚，本就美丽的容颜，此刻多出了凄美。只是还感觉出那老婆婆话语中深意。直到天黑，还不见老猎人回来，那阳大壮与那老婆婆都开始着急起来。

老婆婆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不住口地催阳大壮去看看。阳大壮又不放心走，好生为难。

老婆婆见阳大壮不去，这时真的急了，便骂道：“不孝之子！你只知关心母，不知关心父亲吗？再不走，我便一头碰死！”她这话说的坚决，可说完以后，心里却没底。

阳大壮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让郑兰玉渐渐不安，见老婆婆真生气，便劝阳大壮道：“恩兄只管前去，你娘便是我娘，我自会尽心服侍的。”郑兰玉悲痛凄怆，这段日子，她整个人憔悴了，这一幕幕，让郑兰玉的心如刀割，眼泪更多。感动的同时，已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阳大壮眼里含痛苦的泪花，更有苦涩与伤心，这才连说几声：“妈妈好生保重，孩儿这就找爹爹去，马上就回来。”他的声音带着悲哀，这才取了兵刃走了出去。

阳大壮才走，那老婆婆便把郑兰玉喊至床前，一脸的欢喜，更是激动的说道：“好闺女，你刚才是真的愿喊我做娘么？”

郑兰玉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咬了咬嘴唇，猛想起老婆婆这话中大有深意，自己受人深恩，老婆婆又在病。匆促之间，郑兰玉开始情绪激动，原本是一句无心之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低着头看着地上。

那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已明白郑兰玉心意，侧过头去也不再说话。郑兰玉挤出一抹甜美的笑，尽量语气轻松的开口：“女儿愿拜在恩公恩母膝下，作为螟蛉之女。”

老婆婆听了，睁着两只暗淡的眼睛，望着郑兰玉不发一言。郑兰玉略定了定神，不住口地劝慰，问老婆婆何故如此，老婆婆只是叹气却不说话。

郑兰玉正在焦急，忽听门吱呀一声，定眼一看，不由得心里一紧，扑面而来的，是冰冻三尺的寒！只见阳大壮满身是血，背着老猎人跑了进来。郑兰玉等看清那老猎人时，更是大吃一惊，只见了老猎人，头上身上被暗器兵刃伤了好几处。

看到这一切，老婆婆一脸的淡然，好似早已料到有这场事似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瞳一缩，对阳大壮道：“他也快死了吧？”

阳大壮眼含痛泪，微点了点头。老婆婆突然惨然一笑道：“这倒也好，还落个干净，只苦于他不知道我的心。”

郑兰玉正忙着先给老年猎人裹扎伤处，老婆婆颤声道：“那墙上小洞里有我们配的伤药，先给我儿子敷上伤处吧。他同我今天都是活不成的了。也应该是一个了结了。来的总会来了，该走的终究要走了，我强求不了，也不强留了。”

郑兰玉看着那老年猎人周身受了重伤，躺在铺上，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又看看阳大壮一身血，低头不语，再看看老婆婆命在旦夕，又说些古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