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悲欢离合一（1/2）

赵良雨两室一厅的家，洗手间和厨房，是门对门的格局，中间空出的地方，摆了一台容声波轮衣机，秦迈一边刷牙，一边能看她忙碌的身影。

即使没有眼神交流，他莫名觉得安心。

少年重新收拾好心情，去医院看望妈妈，路上秦迈借了王叔叔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爸爸，电话那头，秦国成安慰了儿子几句，却没有提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秦迈脸色一沉，直接问他：“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头沉默了半晌才答：“我会尽快赶回去。”

“尽快是多快。”秦迈抓住了爸爸的话尾，他并未压抑自己的怒火：“如果妈妈出什么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搁下这句话，秦迈怒挂电话，事业和家庭孰轻孰重，在秦国成眼里，前者断不可舍，后者血脉相连，天生的没有隔夜仇。

秦迈希望爸爸能回来，可他太过敷衍，正如赵良雨说的，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便是原罪。

车子穿过街道，王律师已经猜到了结果，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秦迈，秦国成是个好父亲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妨碍他事业的时候。

ICU探视时间很短，秦迈看望妈妈后，王律师带着他去录口供，他便把林火和廖娇娇在车里打斗，造成妈妈林秀控制不住方向盘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因为那份借据还在秦迈手里，廖娇娇和林火出事之前刚从派出所被保释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一目了然，这对夫妻才是车祸主要责任方。

“秦迈，我们得赶紧回医院，你妈妈情况有变，需要第二次手术。”王律师挂断电话，神色凝重，医院里就是这样，前一刻不知道后一刻的事。

秦迈立刻就慌了，他直接冲到了停车场，王律师也紧跟而来，车子疾驰上路，闯了两个黄灯，王律师也顾不得这么多。

二人到了医院，林秀已经进了手术室，护士和他们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患者颅内忽然大出血，受损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并发症，情况并不乐观。

“小迈，没事的，医生还在里面抢救。”王律师把瘫软的秦迈扶到长椅上，他盯着手术室的灯，自己心里也没底，急忙给秦国成打去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钱嘉美，对方表示会马上转告秦国成。

王律师听得出，这个女人在敷衍自己，并未再多说，挂断电话后，他捏着手机犹豫一会儿，叹了口气，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手术进行了很久，久得秦迈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灯熄灭后，医生神色沉重的从手术室走出来。

“节哀。”医生只说了这一句。

王律师咬着牙关点了点头，他担忧地转眼去看长凳上的少年，这孩子已经丢了魂，这让他如何开口解释这个噩耗，赵良雨赶到的时候，秦迈两眼发怔的看着前方。

这是……

她询问地看向王律师，对方沉痛的摇了摇头，赵良雨了然，她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大步走到恍然的秦迈跟前。

抬起手，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啪，声音很响亮。王律师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这女孩子手段太凌厉。

他都没回过神来，她就动手了。

“赵良雨。”秦迈脸颊一疼，清醒过来，泫然若泣的看着来人。

他没有妈妈了。

赵良雨沉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人，低声骂道：“秦迈，你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八岁，林阿姨现在就在里面，你做儿子的，除了自顾悲伤，是不是连最后的体面都给不了她！”

人死如灯灭，走也要走得体面，老人家说养儿防老，不就是想故去后，有人给自己送终么。